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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虫】 漫长的孤独(血族AU 已完结)

[Spideypool] 漫长的孤独

 

 

简介:血族AU。贱贱是狼人,小虫是血族。RR贱/加菲虫。OOC属于我。

*预警:历史线混乱,介意慎入。

(每天只能写一点点...所以写到后面都忘了自己一开始想写什么了orz)

 

*

 

 

凌晨的街道上已经看不见灯光,整个纽约市都处在休眠的状态,几只野猫大摇大摆地在垃圾桶内翻找腐烂的食物,因为巡逻警察押着醉酒汉的争吵声吓得躲进了垃圾桶里面。彼得待在他的小房子里,心无旁骛地摆弄眼前精密的大家伙,偶尔取下他的护目镜揉揉发干的眼睛。他是纽约城近来不可多得的精密设计工程师之一,在英国与德国先后求学的经历为他赢得了不少尊重。同僚们都好奇这位外貌略带青涩的年轻人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创意和复杂的机械知识。他工作细致认真,设计出的作品美观精致,且质量上乘,每一次齿轮的咬合都像两块相邻的拼图一样恰到好处,这为“年轻的”帕克先生赚到了不少口碑,但像所有出名的设计师一样,这位年轻人有一个怪癖——他只愿意在深夜交货。

 

“罗杰斯先生快到了。”彼得自言自语,偏头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思考,同时在他的小黑板上的积分多添上了几笔,挪动脚步时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尾巴。他脚下的活物发出了咕噜噜的不满叫唤,彼得连忙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只棕色皮毛的狼摇了摇那条又厚又粗的尾巴示意他不要介意,彼得蹲下身,那匹狼主动将前爪搭在了彼得的灯芯绒长裤上,大尾巴刻意扫过了彼得的脸。彼得在不那么明亮的灯光里迷迷糊糊地笑了出来,将脑袋埋在狼柔软温暖的肚皮里。鲜嫩的肉味隔着肚皮薄薄的皮毛钻进了他的鼻子,他感受到了这只小兽的勃勃生机,这让他本不该存在的心脏更加刺痛,像他还存活时一样在他胸腔有力地跳动着。彼得露出了自己的尖牙在狼肚皮上的皮毛逡巡,小兽的前爪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鼻腔发出呜呜的叫声。彼得放任饿得发疼的胃袋逼迫自己回复了神志,他迅速站直了身体。

 

“对不起,韦德。”彼得小声说,两只手用力揉了揉狼背脊上粗硬的毛发。关的不那么严实的门窗放进了一些冷风和令人不快的气味,彼得打了个喷嚏,看了一眼放在角落的吊钟,在时针和分针同时指向“Ⅻ”的位置时,敲门声准时响了起来。

 

罗杰斯先生是出了名的守时。

 

彼得放开他的狼跑去开门,厚底皮靴挤压木质地板“蹬蹬”作响,租住在地下室的犹太人一家在第二天一定又会大声埋怨他的粗鲁。彼得打开门,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他的门前。

 

“帕克先生,晚上好。”金发青年彬彬有礼地打招呼,笑容明媚,彼得忍不住联想到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的太阳。罗杰斯先生的鼻尖被冻得发红,半张脸埋在了半旧的蓝色围巾里。

 

“快请进,罗杰斯先生。”彼得握住罗杰斯的手将他拉进屋,后者的手早已被冻得冰凉,所以并没察觉彼得不同寻常的体温。他环视这位年轻工程师的工作室,各类机械书籍占了快一半的空间,除了书架上摆满的大部头,地上也扔着各类原件、半成品与手稿。

 

“叫我史蒂夫就好。”罗杰斯说,同时找可以落脚的地方,然后被一只棕色皮毛的“大狗”吸引了注意力。

 

“好的史蒂夫先生……史蒂夫。”彼得将护目镜取下,露出了一张清秀白净的小脸,他指了指趴在壁炉旁的狗,“他是韦德,是我的……”彼得咬着下嘴唇,考虑了一秒,“是我养的看门狗。”

 

史蒂夫警惕地说:“它看上去像只幼狼。”

 

“那只是因为韦德的体积比较大。”彼得语气故作轻松,同时心里计算史蒂夫是血猎的可能性——尽管这有些不现实。彼得抛弃了他在大不列颠一切、千方百计地离开爱丁堡来到更包容的内华达州定居,只为逃避那些让他胆颤的血族,他害怕极了。

 

好在史蒂夫没有继续追究,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彼得的作品上。身为军人的史蒂夫定制了一批精密的医学仪器,他对彼得报以了全部的信任,简要检查后利落地付清了全部的余款。史蒂夫和他的同事占据了报纸最大的版面(《反叛军和他的咆哮突击队》——报纸这样描述他),彼得对此心照不宣的守口如瓶,更没有追究这批仪器的流向。他随手点燃酒精灯增加光线,在数清款项后,彼得将它们塞进了自己裂开无数口子的旧外套里。

 

“我没有那么急,”史蒂夫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内疚,“所以你也不用熬夜赶工。”

 

彼得熄灭了酒精灯,年轻人在昏暗的环境下变成一道瘦高剪影,借此掩饰他不暴露在光线下的不太正常的白皙肤色,“深夜才给我灵感。”彼得实话实说,手指抓乱了他蓬松的棕色头发,语气轻快,“史蒂夫,如果你不介意深夜交易的话,欢迎再来找我。”

 

“下次再见。”

 

史蒂夫临走时轻轻地关紧了房门,将凛冬的寒意锁在了外面。彼得深吸了一口气,掀开破帘,露出了从工作室隔出来的生活区域。这里只有一个床和一张梳妆台,衣柜和书架挨在了一起,几双做工精致的靴子被擦拭得一尘不染,衣服洗得有些褪色,仍然能看出用了非常好的布料。来到美国以后,彼得变得更偏爱结实耐用的牛仔制品,除了一口格格不入的英国南部口音,彼得·帕克自认为他已经是个典型的美国人了。

 

他将自己摔在床上,他的狼扑蹬着前爪也爬上了床顺便打了个滚,将肚皮露在了彼得的眼前,彼得伸手慢腾腾地摸它的肚子。

 

“韦德,咬你的肚皮会不会很痛?”

 

狼呜呜叫了两声。彼得任意搓揉它粗粗的大尾巴。无意识中,血族的獠牙已经露了出来,他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带着腐朽气味的难喝血液流过彼得的喉咙,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他更加饿了。

 

在这时,狼将自己的背脊弓了起来,顺从地用他的大尾巴扫过彼得的下巴提醒他。年轻的工程师抱着他的狼,将獠牙刺进了狼肌理分明的背脊里。

 

吐出了嘴里棕色的毛,彼得感受到了能够给他力量的液体滑过他的食道,胃抗议得更加厉害,逼他遵循本能贪婪地饮下更多。但彼得喝得相当克制,等到半饱以后,他强迫自己的牙齿离开他的狼。

 

“你还好吗?”

 

狼叫了一声示意自己没事。彼得摸了摸他的脑袋,“月圆快到了,”彼得透过小窗看向铅灰色的天空,不像总是雾蒙蒙或多雨的伦敦,他能清楚地看到月亮的形状,这是一个让他欣慰的讯号,“你可以在白天去一趟集市。”

 

 

 

*

 

彼得是个血族。

 

他出身于一个树大根深的大家族的旁支,就连他的教父也没有资格被邀请到一年一度的血族晚宴。即使如此,他的家族也从不缺干净新鲜的血仆,大多数是从美洲或非洲买回来的奴隶,也有一部分自愿投身于帕克家的信徒。年老的教父善良温厚,除了威胁族人生命的血猎,教父从来不会置任何一个人类于死地。

 

彼得·帕克是血族成员中不起眼的一位,以至于瞒下了所有人和教父一向不屑的狼人做了朋友,他在十二岁时认识了走丢的幼狼韦德·威尔逊。臭名昭著的斯莱德·威尔逊得罪了几乎所有血族,以至于没有血族愿意关注他的幼崽,如果不是彼得在风雨交加的深夜捡到了他,韦德早就已经被嗅觉灵敏的女巫捡到做了药材或召唤工具。

 

彼得和他四脚朝地的朋友同吃同住,在万籁寂静的深夜绕着古堡奔跑。不到一百岁的年幼狼族只能在月圆的那几天变成人类的形态,并能在白天外出。韦德的人形是一位金棕色头发的高大青年,这位与成年男人无异的狼告诉了彼得白天的人类怎样生活,就像人类不了解他们一样,彼得因此对生命短暂的人类充满了好奇。

 

血猎还是嗅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平凡家族的腥味,带着传播霍乱的罪名,宽厚的教父在太阳底下当着人类的面烧成了一滩灰烬,帕克家族历史悠久的宅邸在血猎入侵的那个白天被强行曝光在了太阳之下。勇敢的血猎撬开了一个又一个棺材,彼得的族人在痛苦中醒来,遭受皮肤溃烂的折磨然后死亡。

 

整个家族逃离这个不幸的命运的只有彼得一个人。

 

在血猎狩猎的前一天晚上,变成人形的韦德最先发现了异动,他找到了彼得的教父,这位活了几百年的血族对韦德引以为傲的嗅觉报之一笑,转身将獠牙咬向年轻血猎薄薄皮肤下跳动的血管。

 

他在天亮前冲进了彼得的房间,未满50岁的年轻血族正在玩弄韦德送给他的属于人类的小工具,在反应过来前就被高大的男人敲晕。在他的亲族被血猎折磨时,彼得被扔进了一个脏兮兮的山洞内,等醒过来时,月圆的那几天已经过去,变成狼的韦德躺在了他脚边打盹。

 

一夜之间,彼得·帕克失去了家族的庇护,成为了一个流浪的血族。

 

帕克家族教导了他如何辨别不同的绸缎,如何鉴赏名画,以及参加血族聚会时需要注意的一切细小的礼仪,但这些贵族的礼节并不能帮到只能在太阳下山后才能出门的彼得。他没有任何一门赖以生存的技能,四周没有温顺的血仆,他强忍自己的饥饿,从不狩猎人类,只吸食动物的血液。即使如此,彼得活得小心翼翼,更怕被随处可见的血猎们发现。

 

韦德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虽然他还不能长时间保持人形,但拥有人类形态时过人的力量和野兽般的直觉,他做了一名雇佣兵并给自己起名为“死侍”,同时在人类与女巫的酒馆找活计,得到的报酬用来付人类房东的房租和从其他流浪血族手里买到高价的新鲜血液。

 

他们在伦敦度过了平静的十年,彼得自学了工程学,做了一些备受人类青睐的精密设计的小道具,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工程师,这让他和韦德的生活开始改观。然而在房东太太察觉到彼得不愿晚上出门和永远年轻的脸蛋的不对劲时离开了这个永远雾蒙蒙的城市,他们辗转来到了德国,游离了欧洲,但由于欧洲大陆随处可见的精明血猎,他们都没有呆上太长时间。

 

“我们就当是在旅行。”彼得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能看到白天的富罗伦萨就好了。”

 

逃到美洲完全是“无心之举”,起因是那群血族发现了韦德属于威尔逊一家,这引起了全欧洲血族的反感,即使彼得千方百计地解释韦德和身为血猎的斯莱德·威尔逊毫无关系,但全欧洲的血族都恨不得杀了他泄愤,并视彼得为血族的叛徒,并在人类面前散布谣言说他们是“不可饶恕的鸡奸者”。身败名裂后,他们来到了当时还是殖民地的美洲。

 

美洲是块没有被血族踏入过的新鲜土壤,自然也没有威胁他生命的血猎,但夜晚同样不寂寞,彼得学会了隐藏他的属性并扮作一个正常人类去生活,他抹花了自己惨白的脸,穿上牛仔制的硬挺衣物上夜校,学习了最新的工程学知识,并画出了复杂的设计图。他饥渴地吸收着人类积累了千年的知识,他和韦德一同爱上了在夜间也生机勃勃的美洲。

 

 

 

*

 

彼得·帕克,伦敦人,没有亲人朋友,深居简出的工程师,与一条狗相依为命。

 

——这是认识他的人对彼得印象。

 

事实上,彼得是个开朗乐观的男孩儿(按人类年龄算他已经是个老头了),此时的他正大口喝着新鲜的动物血。他养的“狗”毛发慢慢变得稀疏,四肢伸展,像人一样靠两条腿站了起来,最后变成了人的模样。

 

“现在那些黑人都可以和嚣张的雅利安人声讨权利,”变成人形的韦德做的第一件事是用牙齿咬开了啤酒瓶盖,含混地说,“小蜘蛛,你可以试试发起‘血族起义’。”

 

彼得从一堆半成品和图纸里抬起头,将写满公式的羊皮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别傻了,”彼得打了个哈欠,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拉好厚厚的窗帘,实验连续失败,他暂时没有睡觉的打算。“美国人会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看我,然后……”他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露出了尖尖的獠牙。

 

他很开心韦德能够回归人形。不怕太阳的狼人可以出去采购生活的必需品而不是将他作为临时的血袋——操行良好的血族已经很久没有大快朵颐了;而且他也很渴望能和一个熟悉的“老朋友”说话,即使韦德有时候过度聒噪了一点。

 

“你现在活得越来越像个人类了,小蜘蛛。”韦德讥讽他,“除了不能晒太阳,就连作息也像个人类。”

 

“嗯哼,”彼得眯着眼睛订正他的设计图随口回应他,昏黄的酒精灯下的半张脸像插画中的古希腊少年一样完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小蜘蛛的?”

 

“从刚认识你的时候,亲爱的。那时候你的床单上的花纹像一只蜘蛛。”

 

“那是我们家族的标识。”

 

“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你总有各种理由埋怨强行把你带走的我。”

 

“谁说的?”彼得抬起头,嘴巴鼓了起来,“我一直很感激你。”

 

“真的吗?你总算体会到了我的苦心,甜心,这也只隔了六十年。”

 

“——但你显然应该先和我商量一下。”

 

彼得加了一些啤酒在他的动物血饮料中,他喝不出酒的味道,但他喜欢啤酒的汽泡在他舌头上炸开的感觉——就像他和正常人一样还有味觉。

 

“房东太太说你像一个怪小孩,怪小孩。”韦德观察他的动作,“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谁也不会像你一样将啤酒倒进血里喝。”

 

“我有些嫉妒你,你能品尝到血以外任何事物的味道,不用担心太阳,等你一百岁以后甚至自由地在狼与人类的形态下切换。”

 

“也许吧,如果斯莱德那个老家伙没有做得太过分的话,我们也许能住进修了几百年的古堡里……”

 

“前提是你不再赌博!”彼得抢过话头,他又将画了两笔的设计图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语气因此有些刻薄,“你为什么不出门转转,买一些必需品呢?”

 

“好的,我出门转转。而你——”没了柔软温暖的皮毛,韦德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他偷偷地将藏在角落的子弹和左轮手枪塞进口袋里,厚厚的围巾和帽子间露出一双棕色的眼睛,“你需要好好睡一觉,小蜘蛛。”

 

 

 

*

 

 

比起越来越死板阴沉的伦敦,广阔且物产丰饶的美洲大陆似乎更符合冒险家们的口味。x酒吧聚集的都是一群怪人:大门的左边总会坐着一个面前放着水晶球的吉普赛女郎,她会愿意为生面孔做一次无偿的占卜;灯光照不着的阴暗角落进行着一些不足为人道的交易;然而酒吧大部分的席位被从欧洲逃来的亡命之徒给占据,无趣的是——在韦德·威尔森看来——他们全是人类。这不是坏事,但更不能算好事。

 

“嘿,威瑟。”

 

长头发的酒保回过头,他见到了一个月才能见到一次的“熟人”。威瑟用脏兮兮的抹布擦可一把玻璃杯,将它放在韦德眼前,“我们还在讨论,如果你今天不来,就把你的名字在‘死池’里划掉。”

 

韦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取下了帽子和围巾暂时放在了大腿上,“谁都不应该把赌注押在我身上。因为我会活到五百多岁,然后死在一个有一千年历史的阴森森古堡里。”

 

“你是想像三流的骑士小说里的血族猎人一样死在吸血鬼的獠牙下吗?”

 

“这也太没有创意了。”韦德讥讽。他看过小说里对“凶暴的血族”的描写,那实在让他难以联想到坐在小房间里对着设计图抓耳挠腮的彼得·帕克,这个男孩守规矩到过分,即使在逃命时也只拿下水道的老鼠和跟在他身边的狼人做血袋。

 

威瑟慷慨地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准备好接活儿了吗?不会超过三天。”

 

“没有问题。”

 

 

不仅仅是那群指望殖民地能带给他们重生的落魄贵族,来自意大利的黑手党和本地的黑帮也垂涎着美洲带来的混沌的“机遇”,这同样给无所事事的亡命之徒提供了生存之道。韦德没有学到他的“主人”帕克过于严苛的道德标准。毕竟他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做了一条狼而不是人,所以在这个意大利胖子倒在他的脚下时,他的情绪没有一点波动。

 

尚且温热的血弄脏了他的皮靴和灯芯绒长裤,韦德趁他们还没有凉透前接了一点在他的杯子里。

 

“妈的,威尔森,你什么毛病!”总是跟在他身后的波比捏着鼻子尖声尖气地说,他现在只想在引起更大的骚动前赶紧离开,而身手最好的威尔森将时间全浪费在了收集死人的血液上,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的嗜好。

 

“只是一点留作纪念的晚餐。”在对方开火前,他拉着波比躲在了墙后面,“看,没人会受伤~”

 

波比对着倒在路中央的新手雇佣兵翻了个白眼,那位长着雀斑的红发男孩还不到二十五岁,被这两个没心没肺的老手扔在了后面做了活靶子。

 

韦德翻过围墙逃离了枪声不断的码头,大腿不小心中了一枪,他胡乱地一抹算作了临时处理,狼人极快的治愈能力会让他在一个晚上过后恢复原状。他自我感觉自己的境况还不算糟糕,甚至一瘸一拐地走进一家甜品店买了一盒巧克力,商店里的人被他的惨状吓了一跳。

 

韦德鼓着腮帮子剥开了一个巧克力球扔进了嘴里,拖着血流不止的右腿走在人流攒动的大路上,他心情良好,甚至哼起了歌,装满血的瓶子贴着他的腿摇摇晃晃,人血的味道会比只能临时充当血袋的狼人好很多,他觉得自己赚到了一笔。

 

他推开关得严严实实的家门,迅速钻进了房间并把房门锁紧将阳光关在了外面。彼得又在白天工作了,他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这让他的颧骨更加明显。“嗨,小蜘蛛。”韦德愉快地打招呼,今天晚上过后,他又要变成狼的样子,他决定在长出爪子前抓紧时间,“想我了吗?”

 

年轻的血族撑着下巴看他,“快到圣诞节了,外面热闹吗?”

 

“什么,圣诞快到了吗?我不喜欢那个白胡子老头,更不想为他过生日。”韦德实话实说,“美国人估计也这样想,一点也不热闹。”

 

他将装满血的瓶子和吃掉了一半的巧克力放在了桌子上。彼得显然更喜欢被银色的锡纸包裹了两层的巧克力,他好奇地拿起一颗,拆开了包装舔了一口。血族没有味觉,但感受到了巧克力球丝滑的触感,和啤酒的气泡在他舌头上炸开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喜欢这个。”

 

“真的吗?可你尝不出来它的味道。”

 

“我喜欢他在我舌头上滑来滑去的感觉。”彼得注意到了那一杯血液,又看了一眼韦德,闻出了那是人血的味道。他舔了一口,距离半年没有品尝到的人类甘甜的血液涌入他的口中时,他贪婪地大口咽下,感受到了生机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早就不会计较这些血液是从哪里来的,也不会计较韦德为什么会带着被曝光的危险继续做一名雇佣兵。无数次的争吵过,彼得明白了对相依为命的狼人死守自己的道德底线毫无意义。

 

“我有一个主意,”韦德拆开一颗巧克力球的包装,在表面上裹满了血液,将小球凑到了彼得的嘴边,“含着他。”

 

彼得张嘴叼走那颗小球,含糊不清地笑着说,“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

 

“血球巧克力~”韦德起了个名字,“把你喜欢吃的东西和唯一能吃的混在一起。”

 

小球在嘴尖慢慢地融化开,与血液融在了一起,彼得好奇地问:“巧克力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一开始会有些苦,然后慢慢会变甜,”韦德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愈合好了,太阳也慢慢躲进了地平线之下,月亮等待升起。他轻轻地伸展开双腿,等待他们变成爪子,“咬碎后会融化在嘴里。”

 

大概就是沾满血液的巧克力球的味道。彼得在心里下了总结。

 

“说实话,”彼得将草稿纸和设计图分开摆放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等你成年后,我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你知道的,我只能在晚上出去,而晚上的纽约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会有的,现在的人更喜欢晚上出门。”停顿了一秒,韦德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你会认为等我成年后你就不知道怎样生活了呢?”

 

“因为你可以一直以人类的形态出现了。”

 

“这样不好吗?”

 

“我想你更偏爱你的小小的冒险,比如做一名人类雇佣兵,而且你离开我后显然可以过得更好。”

 

“不不不不。”韦德赶紧否认,但又觉得这样说没有错,他的确享受作为人类的那些小小的冒险,而并不是仅仅将它们当做生存的手段。一向巧舌如簧的他难得词穷,只好尝试用插科打诨的方式转移话题。然而这没什么用,彼得伸出那只冰凉白皙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背。

 

彼得盯着那只手的小拇指,上面还有一颗标识他在家族地位的尾戒。“一个流浪的血族被抛弃在这个地方等于是送死,尤其是你这种不愿意狩猎的,小蜘蛛。”

 

“我会学着狩猎,”彼得说,“虽然会很难,如果选择不杀人的话。”

 

“小蜘蛛,你是觉得自己是我的累赘吗?”

 

韦德盯着那颗像融化蜜糖一样的棕色眼睛,从其中的茫然和害怕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韦德夸张地叹了口气,“斯莱德·威尔逊那个混蛋得罪了所有血族,为了不带上负担抛下了我,然后我被你捡回去了,”他将手放在彼得穿着灯芯绒长裤的膝盖上,“如果不是我,你也不至于被逼到连一个超自然生物都见不到的美洲大陆,所以为什么会觉得我在成年后要抛下你呢?”

 

“不知道,”彼得动了动他的腿,“一直都是一个人太讨厌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生活在这里却感觉自己的人生被远远地推开。科学很有意思,但如果我对他厌倦了呢?”

 

“嘿,你可以学三流小说里的风流血族,偷偷溜进小姑娘的房间,然后留下你的玫瑰。”

 

“糟糕的提议。”

 

“一点都不糟糕,我的男孩,你有一张让所有人着迷的脸蛋。”

 

彼得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了血族尖尖的獠牙。

 

“现在考虑这个可能太早,”彼得有些犹豫,“但我们可以尝试……”

 

“尝试什么?”

 

“重新定义我们的关系……不,这样不太合适,抱歉。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不对,我只是……”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小蜘蛛。”韦德打断他,“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毕竟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可是会不会太寂寞?我们需要不停地换落脚的地方,和人类保持距离,不能参与到他们的社交之中?”

 

“虽然这样说还太早,彼得,但是等我成年以后,我就可以一直用人类的样子陪着你了。”韦德将手指插进男孩棕色的头发里,让他和自己靠得更近。出乎意料地,他能从对方柔软的头发中闻到松香的味道而不是一般的血族日渐腐朽的味道,韦德感受到了类似于人类的生气,“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搭档。”

 

有细微的雨声贴着窗户擦过,铅灰色的天空暗淡下来。已经是成年人体型的狼人靠近了他,亲了一下他头顶的发旋。

 

不完整的月亮从乌云里探出了头,人影慢慢缩小,毛发覆盖上了狼人光滑的身体。韦德重新变成了幼狼,粗长的尾巴在彼得的小腿轻轻地来回扫动。

 

 

 

END


2017-12-08 评论-2 热度-111 贱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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